菌裂

充滿著各類禽獸的大地
剝開後竟是如此貧瘠
黑玫瑰扎不下高貴根系
顫栗後悠閒地等待死去

我不是個複雜的生命體
沒有什麼需要我牢記
傘蓋代替肺泡維持呼吸
所有角落都供我棲息

深藏在縫隙
我就屬於這麼卑劣的族群
談什麼延續
撒出孢子靜靜地沉睡成泥

壯大了叢生的菌落
七嘴八舌爭著附和
是聽從腐朽的樹幹
還是為了霉斑高歌

究竟是誰依附誰呢
誰離開彼此不成活
沒有了我們的寄託
宿主它會不會寂寞

人們願意信仰至高神明
殘存思索被佈道清洗
如果萬物都由標準劃定
漆黑一片的我討不討喜

所鍾愛的一切鞭長莫及
瞬息就可能得到永寂
最後還有什麼值得爭取
消費這場唯一的生命

深藏在縫隙
我就屬於這麼卑劣的族群
談什麼延續
撒出孢子靜靜地沉睡成泥

反抗著荒唐的壓迫
我分裂出了另一個
但是出於什麼選擇
它竟又成為另一個我

為了擺脫命運左右
不斷地尋覓著同夥
正各懷心思地密謀
晴天把我們都淹沒

填補著不安的空洞
以為眾多不會怯弱
但是出於什麼選擇
複製了一個又一個我

壯大了叢生的菌落
卻依然是苟且獨活
而麻木等待的黎明
終會把我們都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