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故事的人

她走來時身裹一路風塵
贈破舊山河幾句沙啞歌聲
煮壺西山白露茶霧蒸騰
她如此送走多少故人
她夢囈般說起長安月色
於荒蕪空城留一盞長明燈
乾涸雙眼生出荒唐光澤
她偏要篤信有人會等
荻花山前獵獵紅衣
天子峰上未完棋局
刻於亂石墳塚僅寥寥字句
桀驁一生潦草幾筆
燈花瘦盡徒留唏噓
世人當她是個無趣騙子
將濫調陳詞自詡為詩
斥她固執且心如頑石
誰知她懷擁厚重舊日
溺斃於褪色城池
陳酒敬往事嘆道是無藥可治
……
她兀自笑尾調幾分酸澀
以荒腔走板瞞過刻骨傷痕
並肩來時怎知命途難測
大夢般驚覺孑然一身
烈火砥礪年少風景
如鯁在喉舊時名姓
風霜滿身難辨輪廓依稀
萬千心事匆匆付炬
爾後擦肩無從尋覓
世人當她是個無趣騙子
將濫調陳詞自詡為詩
斥她固執且心如頑石
誰知她懷擁厚重舊日
溺斃於褪色城池
陳酒敬往事嘆道是無藥可治
世人當她是個可憐瘋子
孰肯賞臉聽那輾轉心思
滾燙骨血也生了枯枝
誰人知她懷擁陳年花事
如今連翻閱都太奢侈
畢竟悲歡喜樂早已盡數消逝
而有歲月纏在她唇齒
來人可願聽我說個故事